百岁杨振宁当初为什么不回国？老来叶落归根真的只是来养老吗？

舆论场上，一直对杨振宁放弃美国籍归国，迎娶翁帆等举动颇具争议，有人讽刺说“回国养老”，还有人说他是“规避国外高昂的遗产税”，更多人追问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像邓稼先、钱学森那样不计个人得失毅然回国。然而，杨振宁的家国情怀不能被否认，他是美籍华裔科学家访问新中国的第一人，作为有世界影响的华人科学家，无论是科学领域，还是社会领域，杨振宁都给中国做过很大贡献。

杨振宁与翁帆

1944年，杨振宁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公费留美的资格，于次年入读美国芝加哥大学，1948年获得博士学位。从此，便留在了美国。

1956年，杨振宁与李政道（美籍华裔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合作提出“宇称不守恒”理论。

1957年，年仅35岁的杨振宁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他在粒子物理学、统计力学和凝聚态物理学等理论物理学领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曾有人称赞其“在世界几十年来可以算为全才的三个理论物理学家之一”。中国物理学会于1957年2月18日向李政道、杨振宁分别发去贺电。

邓稼先与杨振宁

我们把时间再倒退回1957年夏，杨振宁携妻杜致礼及家人，应邀赴瑞士日内瓦工作几个月。台湾即不断派人去拉拢他们，希望他们能去台湾工作，或至少是去台湾讲学。而杨振宁的父亲杨武之在当年6月中旬在国家的协助下抵达日内瓦，与杨振宁一家相处数周，并在8月底返回上海。期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让杨振宁回到新中国，但由于诸多因素，杨武之的争取没有成功。但杨武之仍不忘告诫他，即使因为种种原因，目前不能回到中国大陆，也绝对不能去台湾。当前的形势将是中国大陆会一天天强盛起来，台湾会慢慢萎缩下去，这就是当今的潮流。

到了1957年10月，中国物理学会再次发去贺电恭喜李政道、杨振宁获诺贝尔物理学奖，他们正计划在瑞典参加授奖典礼。此时国家安排二人在西南联大时的老师、彼时正在苏联杜布纳联合核子研究所工作的张文裕，赴瑞典诚邀二人归国工作。他们听了很感动，两人都表示很感谢祖国的关心，表示想趁着年轻，争取在国外工作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再回去。

1958年日内瓦召开高能物理会议，国家再次安排张文裕做李政道和杨振宁归国的思想工作，受国内形势变化影响，二人婉拒了国内的盛情邀请。

之后在1960年春、1962年夏，杨武之夫妇两度赴日内瓦劝说杨振宁归国，但国内正处于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加上形势复杂多变，最终没有成功。杨武之后来很内疚，不过劝他一定不能去台湾，这一点看来可以做到，劝他在时机成熟时回国来，现在看只能说是时机不成熟吧。

1964年，在获得诺贝尔奖7年之后，杨振宁及家人加入了美国国籍。后来有人问及此事，他的答复是：“当时在读博士后，美国总统下令有中国血统的人在美国得了理工的博士学位，不可以回中国。”“而且因为工作原因需要赴全球各地，手持别的护照非常麻烦。”

2017年2月，94岁的杨振宁主动放弃美国国籍，自愿加入中国国籍，同时转为中国科学院院士，这多少算是给了父亲杨武之一个延期的交代。尽管舆论有很多非议和指责，但是他回国后的贡献也有目共睹。

归国后，杨振宁为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复旦大学筹措巨额科研经费，私人推荐1200余名年轻学者出国培训，无偿协助建设实验室几十座，以个人名义捐献给清华大学600万美元，用于引进人才。而且，杨振宁还在美国和香港创建3个基金会，为中国科教事业拉经费，为国内大学招兵买马。

清华物理系主任朱邦芬院士表示：“杨振宁回国后，在短时间内将冷原子、凝聚态、统计物理三个研究领域弯道提高到世界先进水平，帮助清华物理系从根本上改变了面貌，亲自做了很多重要的研究工作。我常收到他发来的电子邮件，发件时间经常是晚上10点多到11点。”此外，与杨振宁一起归国的姚期智就是他在很大程度上争取的结果。

即使在杨振宁还没回国，从1971年到1976年，他六度回到中国探亲、访问和讲学，同时努力帮助中国学者和留学生在美国进行科研和学习，在促进中美科技交流和合作中起了重要作用。20世纪80年代，杨振宁推动成立了南开数学所理论物理研究室、促成了亿利达青少年发明奖等奖项的设立；1998年6月，清华大学授予杨振宁为清华大学名誉教授，1994年6月他被选为中国科学院首批外籍院士。

但是他为什么要极力反对新中国建设高能加速器呢？

一是

作为高能物理领域的翘楚，有自己总体的判断，首先是不可能看不到发展高能物理的重要性，从长远看，没有问题，高能物理是必须发展的。在技术方面，这是容易被人看到的。但是，加速器能量高是否有更好的结果，他的看法比较悲观，可能没有什么新结果。不过这种看法在美国不便说，因为‘群众关系’不好。如果弄了这么多人这么多钱，而得到的东西不多，投票时说不过去。高能物理面临的问题是观念突破的问题而不是准确的问题。

二是

他认为美国的做法和经验不适合中国，教训倒是值得中国汲取。美国高能物理发展成绩的关键原因在于“一个原因，经费充足，人才众多......各种想法也多，有点百家争鸣的意味。如果只有一两个中心，走到偏路上就越走越远、走不回来了。”显然，有着强大财力支持的美国式高能物理加速器发展模式并不适合中国的情况。一个是组织错误，60年代用了大量经费去刺激各地发展高能物理，这个政策不对。另一个是人才培养，美国过去大量训练尖端人才，也产生一些流弊，学生的知识面很窄，得到博士学位后就只能在很窄的范围内工作，只懂得一件事情，找不到工作，什么用处都没有了。

三是

日本建造高能加速器不能成为中国也建造的理由。日本花了一亿美元来造一百亿电子伏的加速器，束流强度1013粒子/秒，我觉得这是错误的。当这个加速器建造成功的时候，美国类似的加速器都要关闭了，这对日本的物理学家在心理上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一亿美元可以更有效地用在其他方面来促进日本高能物理的发展。日本社会也许已经达到了有这个需要的地步，这个结论难下些。但是对于中国来说，这个结论是清楚的，中国其他方面的需要实在太大。中国如果拿这些钱来搞生物化学，贡献可能更大。

四是

当时中国还不具备条件搞高能物理。杨振宁并不反对中国建造高能加速器，而是反对急于求成，反对脱离中国的实际搞高能加速器。中国不能忽略高能物理的发展。但是，采取什么途径才能最好地达到这个目的，才能与中国的社会情况、人力和所能提供的资源条件相符合，这就需要大家来讨论。

五是

急着上马高能加速器对中国没有好处。如果没有一亿美元的加速器，对中国有什么坏处？如果有一亿美元为什么不拿来造计算机，发展生物化学？培养更多的人才？而一定要拿来研究高能加速器。

六是

中国的当务之急是要大量培养人才。在高能物理中如果不需要很多投资和设备的话当然要搞。特别是在理论方面，中国物理人才不够，要大大培养。我看不出十年后要造电子加速器为什么现在就要培养造电子加速器的人才。目前中国需要大量的科学技术人才。只要培养出好的人才，将来要造质子的就造质子的，要造电子的就造电子的。

其实杨振宁归国的心路历程，我们可窥一二，那个年代那些千千万万滞留海外的中华儿女，心路历程也是大体相当的，我们没有经历那个年代，所以没必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凭着莫名的优越感去指摘他们“当初为什么不回国”，更何况不回国时未敢忘忧国，还能想方设法报效祖国，即使老来归国，仍然老骥伏枥，发挥光和热，这就非常人所能及了。再者，在老人百岁之际，国家能够隆重对其进行庆贺，已表明了国家的态度，反过来讲，如果没有任何贡献，国家又为什么这样做呢，只是个中原因不足为我们普通人知晓罢了。至于个人私生活，

@工程师天张

那真的是个人的事情，我们更无权、无须指摘了。

参考资料：

《杨振宁回国，不必拷问动机》

《杨振宁反对中国建造高能加速器之历史溯源》黄庆桥

《今古传奇(人物版)》2017年第6期

特此感谢。